雪压枝
小王爷×贵公子的小故事。
1
元宵盛会，张灯结彩。
耍狮子的抛起绣球引得狮子腾空而起，众人喝彩，酒楼的戏子新进的小调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，偶有异族人带着远道而来的物品兜售。
一男子戴着面具在人山人海中穿行，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，几乎在每个摊位面前都停留片刻。
“少爷，我说你等等我，诶，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，被沈大人抓住了可就遭了。”他身后哒哒跑来一背着大包小包的仆从，气喘吁吁道。
沈慕枝低声道：“怕什么，今个圣上有宴，他才顾不上我们呢。”
忽然身后人群推推搡搡起来，沈慕枝一转身，马蹄嘶鸣，在他向后仰的瞬间，马上男子翻身扶住了他。沈慕枝的大氅在抬手间将面具打在地上，扶他的男子似乎是低低笑了一声，“那家的姑娘，生的倒是倾国倾城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沈慕枝推开他，万分嫌弃道，“登徒子。”
那男子抚摸着马头，无不放肆的笑着。
“呼！”烟花升空，铺陈渲染了整个夜空。
2
沈慕枝拿着一本书，手撒一捧鱼食，看满池塘的锦鲤争夺，荡起水波涟漪。
“慕枝，我们家世交，顾王爷来了，去见见吧。”尚书夫人在池塘对面朝他招手温柔道。
刚走过连廊，沈慕枝就镇住了，是我疯了吧？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那不要脸的人模狗样道：“沈兄好，在下顾汀雪。”他微挑着桃花眼，特意加上一句：“先前我们见过的。”
我当然知道我们见过啊，我是不是最近脑子进水了，怎么会答应来见这狗玩意儿？
依旧是一身白衣，颈处围了雪白的狐狸毛，衬得沈慕枝本就白皙的脸更加剔透如玉，他拱手道：“沈慕枝见过顾王爷。”他极力克制的嘴角还是抽了抽，“见过小顾王爷。”
3
自从那次过后，顾汀雪总是没事找事的来找沈慕枝，把他烦的够呛。
清明雨纷纷，顾汀雪不走寻常路，翻墙而入，领着一壶桃花酿，吊儿郎当的敲沈慕枝书房的门：“慕枝，王府新酿的，不油不腻，来一杯啊！”
“滚回去喝！”
端午安康，顾汀雪推开沈慕枝书房的窗子，递给他一本小册子，嬉皮笑脸道：“嘉禾宛新出的话本。”
沈慕枝耐不住好奇，刚想打开看看，就听顾汀雪那厮道：“双龙戏珠，甚是刺激。”
“滚！”沈慕枝将窗子猛的关上，留得顾汀雪在窗前喊道：“那书金贵的很，好好留着钻研钻研！”
然后书的碎屑从窗户内丢了出来。
月明中秋，当沈慕枝在园中赏月时，顾汀雪翻墙而入，将一件披风搭在他身上，揽他入怀，轻声道：“乍暖还寒时候，多穿件总是没错的。”
沈慕枝愣了愣，忘了推开他，只记得那双桃花眼中柔情似水。
4
秋风扫落叶，更兼残阳如血，更是凄凉。
文人笔端的愁思自是打动不了那羁傲不逊的小王爷了，他没骨头似的倚在桌子前，看着沈慕枝笔走龙蛇。
沈慕枝本是不在意是他还是猫儿狗儿的倚在那，但顾汀雪时不时发出的叫好声实在是想让人剁了他。
“这句写的好！”顾汀雪又拍手道。
是可忍孰不可忍，沈慕枝说：“再出一声，就给我滚！”
顾汀雪搂着他笑的桃花眼弯成一道弧。他不笑了，房内也安静了，他开口淡淡说：“沈慕枝，待你金榜题名，娶我可好。”不夹杂玩笑，完全是严肃的口吻。
沈慕枝耳朵尖红了一片，用手扣着桌面，把脸瞥向一旁，道：“好。”
“一言为定啊。”顾汀雪说。
5
夜雨绵绵，将树叶打落在雨中，灯火摇曳，沈慕枝心乱如麻，笔拿在手上，久久不下，墨晕了一大片，他推开房门，雨帘在灯火照耀下，泛着微冷的光。
他关门从柜子里拿出一剪刀，这时，熟悉的推门声响起，带着那股子放荡不羁的劲儿，顾汀雪关伞走到沈慕枝身旁，揽着那一截窄腰，笑道：“什么人才共剪西窗烛啊，慕枝。”
夜像是打翻的墨，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，顾汀雪挥手扇灭烛光，捏着沈慕枝的下巴，轻轻的吻了上去。沈慕枝不会换气，呼吸不畅的他将头埋在顾汀雪身上，一副依恋至极的样子。
6
“没到草原不长草的时候，蒙古蛮子总是来中原烧杀抢掠。”
“又是要顾王爷出兵镇压了。”
“今年怕是要带上顾小王爷了吧！
...
沈慕枝出书院后，步履匆匆却也将这几句话收入耳中，他一呆，再转身已是找不到说话的人了。
慌慌张张的一整天，确实怕什么来什么，王府送来了告贴。是顾汀雪亲自来送的。
区区告贴，本不该劳烦他的，装模作样搪塞了众人，在无人之处，顾汀雪拉着沈慕枝的手，说：“等我回来，好不好？”桃花眼拨人心弦。
沈慕枝蹙着眉道：“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？”
顾汀雪失笑道：“谁说的？”
“话本上都那么写啊，战死沙场，玉箸应啼别离后啊！”沈慕枝急道。
“话本都他娘的放屁！”顾汀雪轻轻吻了吻沈慕枝的额头，深情道：“枝儿，等我回来，让你当王妃玩玩。”
沈慕枝随他出门，眼见顾汀雪策马消失在长街深处，心中空落落的。
7
礼部尚书的儿子高中探花，其样貌又是 万里挑一，皇亲国戚的拜贴是纷至沓来，不绝如缕。
“要不要见见，吏部侍郎丁大人的女儿，大家闺秀，如花似玉。”尚书夫人抚摸着厚厚一叠拜贴道。
“不见，没兴趣。”沈慕枝拿着顾汀雪刚送到的信仰在床上，淡道。
“大家闺秀你不见，小家碧玉你也不见，你...”夫人无奈道。
“我心有所属。”沈慕枝将信叠好，起身立在窗前。青海长云暗雪山的日子快结束了呢。
窗外，一夜大雪覆在树枝上，一圆滚滚的麻雀飞落在枝桠上，抖擞蓬松的羽毛，散落了纷纷扬扬的飞雪。
8
正月十五，依旧是繁华大道。
沈慕枝路过琳琅满目的摊位，不曾停留，耀眼的灯光下，不知谁散了漫天祈福灯，沈慕枝紧了紧手，望有一盏灯，能带那人回家。
沈慕枝慌神间，一四蹄踏雪，千里良驹拨开众人，来到他面前，马上人俯身揽他上马，低低笑道：“枝儿。”
沈慕枝依偎在顾汀雪怀中，心中谢那孔明灯，再抬眼，心心念念的人桃花眼旖旎，身后是万里长街，车马喧闹，眼中是心上斯人，灿如繁星。
END